第三十五篇《踏访抗战路 血战昆仑关》

        【熊寿明唱《广西学生军军歌》】

        我们是广西青年学生军，

        我们是铁打的一群，

        在伟大的时代里负起伟大的使命……

        这首歌曲是写于昆仑关抗战时的《广西学生军军歌》，它表现的是当年广西军民同仇敌忾，参加抗战的情景。唱歌的老人便是当年弃学从军的老兵熊寿明。

        北有山海关，南有昆仑关。虽然都是关口，但历史上的地位和意义不完全一样。昆仑关距南宁50公里，是南宁的天然屏障，也是桂南连接桂中的咽喉，属于兵家必争之地。当时广州、上海、武汉都相继陷落。中国大片国土被日本侵略军占领，抗战形势十分严峻。在这样的情况下，中国军队多次在昆仑关发起阻击战。最终，日军将领中村正雄在这里被击毙。这也是中国军队在抗日战场上进行攻坚战的首次胜利。胜利的背后是中国军队5600多军人的扼腕牺牲。

        98岁“抗战老兵”熊寿明的家是一个不到30平方米的开间。屋里只有一张床、一台电视、一个电冰箱、一台折叠方桌和几把椅子，简陋得就像出租房。这些年政府每年慰问，发给他的光荣证书和牌匾不在少数，可是几乎都被老人收起来了，他说人活到这把年纪，什么荣誉都不重要了，过去的日子都深藏在他的记忆里。

        【熊寿明】当时我在二中读书，想以后当个文职人员混饭吃。结果77卢沟桥事变，敌人来侵占我的国土了，还读什么书！国家都要亡了，所以我就改读了黄埔军校。

        在那个炮火纷飞的岁月里，熊寿明就读的黄埔军校第十四期，学制临时压缩为两年，他们提前毕业投入抗战。熊寿明受命直接奔赴昆仑关做见习参谋。第一次去侦察敌情，他就被日军的飞机打穿了裤脚。

        【熊寿明】他们有飞机，飞得好低啊，看到我们了，扫射我们。我们就趴下来，那个子弹就突突突突，但因为飞机飞着瞄不准，瞄准我们就死了。我们没有飞机，只能用重机枪打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  熊寿明参加了昆仑关会战中那场著名的战役——高峰坳战役。正如其名高峰坳是个高地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，当时整整打了几天几夜，中日双方都打红了眼，不要命地往上冲。最终熊寿明所在的部队夺下了高峰坳。1940年1月11号，昆仑关战役以中国军队的胜利告终。不过中日双方都损失惨重，中方阵亡2万7千多人，日方阵亡3万多人。熊寿明记得，光是一场高峰坳阻击战，就牺牲了１０００多名战友，漫山遍野都是尸骨。

        【熊寿明】当时医院条件也不行，死了都来不及抬。我现在还会梦到，我们原来一起吃、一起睡的日子。

        为了纪念牺牲的战友，2007年熊老和一些志愿者一起回到昆仑关挖出了49罐骨骸，为没来得及道别的战友们重新入葬。在帮助熊老完成心愿的志愿者中，有一位名叫容杰的中年人，他的父亲也是一位毕业于黄埔的军人。因为父亲的关系，多年来容杰一直在从事与昆仑关战役相关的历史研究和田野调查。他告诉我们，当年昆仑关战役击毙日军将领中村正雄的地方，就在今天的昆仑关中学。

        【容杰】这里就是九塘，也是日本的一个据点。它的老名叫九塘中学。我们进去看看。当年就是日军的司令部，这个位置就是击毙中村正雄的地方。当时是个民房，就是那块黄色的一个墙壁，就是这块，那样炮从那边打过来，中村正雄就是在这儿被打死的。

        当年的昆仑关一战，日军的疯狂进攻遭到了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。战斗中，日军王牌部队第5师第21旅几乎被中国军队全歼。日本著名将领中村正雄也被击毙。连日本人都不得不承认，那是“日本陆军最为暗淡的年代。”而对于中国来说，昆仑关战役堪称伟大，它是抗战相持期间中国军队首次取得攻坚战的胜利。  今天，昆仑关战役旧址竖起了一座阵亡将士纪念塔供后人凭吊瞻仰。

        【容杰】全部埋在这里了，他不是这样一个搭一个，一个个竖起来葬的。都是站着，生也是站，死也是站。我想中国军人应该是这样，我也希望是这样，站着，不要跪，也不要倒。站着死是这个民族最高的一种气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