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篇《雁过留声—白洋淀里的水上游击队》

        痛打包运船，这是电影《小兵张嘎》的一个高潮，而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河北省安新县的白洋淀。被誉为“华北明珠”的白洋淀景区，现在荷花开的正好，一副江南水乡的诗情画意。而在70多年前，这里却经历了日本侵略者的侵略，在烧杀抢掠中，普通的中国渔民农夫奋起反抗，组成了一支水上游击队——雁翎队。

        实景表演“痛打包运船”如今仍然是白洋淀景区里的保留节目。白洋淀是当年日本侵略者的重要水上交通线。1943年的中秋节，雁翎队的战士们就是躲在芦苇荡里给敌人出其不意的袭击，三艘包运船被拦了下来。今年96岁的老战士马仲秋对那一场战役仍然记忆犹新。

        【马仲秋】这一次是震动了白洋淀很多地方，都觉得真是厉害。六个日本人两个打死了，四个投降了。当时军区画报社的副社长石少华。以后好多照片都是他用照相机把他照下来的。

在石少华的很多照片里，总能找到一个机灵的青年，他叫赵波，因为机灵、水性好，从16岁起，赵波被派做侦查员。他的女婿王木头给记者描述了赵波奉命去缴枪却被抓住的惊险。

        【王木头】汉奸捆绑的很外行，被他逃脱了，然后他跳到水里，敌人朝水里打了几枪，以为把他打死了，其实他就躲在船后面，跟着船游泳，11里地，你看他这水性多好啊。

赵波是雁翎队的第三任队长，也是电影《小兵张嘎》中嘎子的原型。在雁翎队里，大部分都是像他一样水性好的年轻人，但除了一腔热血，武器只有几支渔民打大雁用的长枪，大家都叫它大抬杆，因此游击队也得了个诗意的名字叫雁翎队，马仲秋是当时的第二任政委。

        【马仲秋】火枪里边用火药装的药筒，那里边再放上铁沙子，那个时候用大雁的翎子捅那个火口，再装药，县委书记叫侯卓夫，他说就叫雁翎队吧。

1942年日军对冀中发动了“五一”大扫荡，冀中抗日根据地变成了白色恐怖的敌占区，那一年的冬天，马仲秋和战友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捕，在芦苇荡里熬到半夜，又累又饿，只能把一片芦苇踩倒在地当褥子，把腿脚伸进战友的大棉袍里互相取暖。

        【马仲秋】等于那是睡在冰上，大家全都开玩笑，我们铺的是水晶褥子，盖的是青天。

除了条件艰苦，他们还要忍受失去亲人的悲痛，马仲秋就失去了三位亲人。

        【马仲秋】我父亲拂晓之前，在堤上遇上敌人了，就从堤上向下边跑，他从水洼跑过去，刚过了水洼，上了旱地，敌人也赶上了，用刺刀从后胸到前胸，一下也就完了，那一洼水都是红的。

        作为白洋淀抗战纪念馆的馆长，王木头告诉记者，安新县在日军入侵前，共有16万7千4百一十三人，而在抗日战争胜利时，只剩下7万9千人。

        【王木头】他都是一群打野鸭子和大雁的猎户，就是为了不当亡国奴，那么多的惨案都没有吓倒这些老百姓，这些庄稼汉，就是一个朴素的想法，就是快点把日本鬼子打出去，过上好日子。

        战争过后，当年的雁翎队队员卸甲归田。上世纪八九十年代，白洋淀开始发展旅游，如今周边的几十个村庄都办起了农家乐，家家户户盖起了新房，白墙灰瓦一栋栋的伫立在白洋淀边，像极了江南水乡。58岁的周大爷在景区划船，他对未来还有新的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 【周大爷】那房子上面那个顶子都是国家给弄的（记者：您家盖新房了吗？）我家没有盖呢，惦记着买楼房呢。